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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茂芝会议 红色记忆》三十一、化腐朽为神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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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一一唐民 于 2018-10-31 00:24 编辑
三十一、化腐朽为神奇 10月7日上午，朱德在全德学校主持召开了“茂芝会议”，会议结束后、起义军和农军代表几百人在协和楼、高阳楼周围忙忙碌碌正在准备做午饭。朱德和周士第正在协和楼里与指战员谈心，忽然有卫兵来报：“朱军长，不好了！外面要砍人了，听说是抓到一名奸细，现在押过来了，请你审核。”
且说有位叫一丁的年轻人受劣绅张辉光唆使，辉光给一丁两个面包及十个铜币，叫他撕毁革命标语。7日凌晨，一丁从新丰、水口、炙石圩、大坡楼沿途撕毁了几百张标语，到埔下楼时即将天亮了，刘龙藩因拉肚子早起上厕所，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在撕标语，便约上刘野、刘操等人合力包围将其擒获。
奸细被关押在中建楼众间农民协会会址，石井乡老大刘家廷对民众说：“白鬼奸细，破坏革命，本该杀头，但前天，朱德来到埔下楼时就讲过了，革命不能乱屠杀，还是押往庙子前请朱军长审核吧”。于是，奸细被五花大绑，刘葱（女）在前头用绳索拉住，后面刘甫、刘曾、刘我生拿着大刀押解前行。 经过张胜坝自东楼旁，来到武庙面前（武庙就是当时的古道口），在武庙门前碰上农军刘牌和袁娄，这两人乃勇猛好战之士，对白鬼恨之入骨。刘牌说：“都知道是奸细了，还审个屁！朱军长很忙，我们自己解决好了，推到大溪坝砍了”。 刘牌抢过大刀和袁娄两人推着奸细往桥头走去。县委书记杜式哲正陪着李硕勋从塘子唇致和堂药店出来，他看到后追到桥头，杜式哲上前拦住说：“不能乱杀人，两天前朱军长在埔下楼就讲过了，革命不是靠屠杀的”。 刘牌说：“书记你忘了吗？今年6月17日，我们的革命朋友石井乡的刘南、刘友千两位被白鬼子抓住后都被杀了，我很想报仇啊！这奸细为什么不能杀？”李硕勋夺过刘牌手中的刀说：“先问个明白，再杀也不迟啊！”于是被押到协和楼前。 协和楼外人山人海在围观奸细，忽然有人说：“咋咁之，里个伙係狂介，阿狂一丁嘞”（意：这个是疯子，叫一丁）。邱达川上前看后说：“唔勿差，係狂一丁、係吾同乡里介。”（意：没错，是疯子一丁，是我同乡的）。
然后，邱达川介绍了一丁的身世：一丁水口人，其父阿文，几年前，因地主卿眷念阿文肥田，遭拒。地主卿便唆使打手教训阿文一顿，阿文忍气息事。然而打手乃赌徒烟鬼（抽鸦片），走路神魂颠倒，当夜摔死于桥下。地主卿便诬陷阿文所杀，夫妻双双入获，阿文寃死获中。其妻遭毒打后释放、不久而亡。遗子年少、愣头愣脑，乞讨度日。因孑然一身，得外号一丁，人称“狂一丁”。 一丁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，人们纷纷责骂不停，女农军黄佑骂道：“狂伙、听别侪哂狗过溪”（意：疯子，给别人当狗吩咐）。詹叶骂道：“憨鬼，里介事爱斩头哟！”（意：傻瓜，这事按规定要杀头的）。 朱德知道来龙去脉后先叫人松绑，然后蹲下身问一丁：“你知道那些标语写的是什么吗？”刘金丹一字一句翻译成客话给一丁听。一丁怕得两手发抖坐在地上，低头回答：“吾唔识字，听阿辉光讲，係按人缴钱介，一侪爱缴五分银畀共产党介军队”刘金丹翻译着：“他不识字、他听辉光说、标语写着：每人要交五分银给共产党的军队”，（一银元等于一百分）。朱德解释说：“我们共产党不收人头税，反对一切苛捐杂税，还要帮穷苦人翻身闹革命”。 一丁侧目瞄了一眼，然后吞吞吐吐地说：“辉光哇，共产党咑俄国係好朋友，红头氁蓝目珠介俄国人係妖怪变介，共产党咑妖怪思想带入中国，害中国人介。”刘金丹翻译道：“辉光讲的，共产党与俄国是好朋友，红毛蓝眼的俄国人是妖怪变的，共产党把妖怪思想传到中国，是祸害中国人的。”朱德、赵镕、陈毅等人听后哈哈大笑。 此时詹前锋和余登仁刚好来到协和楼，陈毅转过头对他俩说：“看来你们的宣传工作需要加强哦！”詹前锋点点头说：“是啊！宣传不够。”余登仁答道：“对！要加强宣传，要让每个穷苦人都了解共产党。” 李硕勋耐心地解释说：“俄国人红毛蓝眼不假，俄国人是中国共产党的好朋友也不假，因为俄国的工农革命十年前就成功了，我们必须向他们学习呀！地主劣绅非常害怕众多穷苦人跟着共产党闹革命，所以编造了那么多鬼话，他们希望穷苦人永远不要翻身，希望永远做他们的奴隶。哦！这些道理还是本地的干部跟你讲吧！” 刘饮站出来说：“我就是共产党的人，我也是医生，穷人无钱我也照样看病、你说地主劣绅他们有这么关心穷人吗？”林逸响指着一丁说：“你破坏革命做奸细，如果是国民党抓到奸细早就砍头了，还用跟你讲道理吗？” 朱德叫来杜式哲、詹前锋、周士第、李硕勋几位嘀咕了几句，然后叫卫兵拿来一块银元，朱德把银元递给一丁说：“你也是苦命人，这点钱给你买米过日子，以后不要相信地主劣绅的鬼话”。一丁不敢接，刘金丹讲解之后，他才伸出抖擞的手捧着银元。别看他愣头愣脑，其实不疯也不傻，只是身世曲折受尽鄙视，不善交流，自知做了坏事没受处罚还给他钱，感动得落泪了。担心当兵的反悔了抽他一顿，赶紧爬起身走为上策。陈毅一挥手说：“回来，这有蕃薯拿两个去”。 一丁走了，几位年轻的农军在唠叨着，20岁的詹娘送说：“朱军长对一个破坏革命的奸细竟然如此宽容！”17岁的詹东顺说：“破坏革命不杀他，恐怕以后会有更多人搞破坏呀！” 朱德笑着说：“如果今天杀了他，刚好让地主劣绅编造下一个谣言，说共产党是杀人魔王、连疯子也杀……谣言就会铺天盖地而来，今天放了他，他还会帮我们宣传，我们就会得到更多穷苦人的支持。”周士第转过身对杜式哲和詹前锋说：“象一丁这样的穷苦人，我们农会应该把他容纳进来，安排一些简单的事让他做”。 然后朱德站到一个高处对大家说：“同志们！大家都看到了，一丁受地主的迫害而变得疯疯癫癫，全中国有多少这样的穷苦人啊！为了天下穷苦人不再受压迫，我们必须高举义旗，必须顽强战斗，必须革命到底！工农学兵联合起来，砸烂旧世界！”众多农军和起义军将士举起拳头异口同声高呼：“打倒地主！打倒军阀！”
后来一丁也参加了农会，次年石井乡“县委保卫战”中他积极参加搬运子弹，抬送伤员工作。更巧合的是“寃家对头”刘龙藩在作战中手臂负伤，已无力还击，便机智撤退，两眼发昏迷迷糊糊往城子里方向走去，一丁拉住他说：“那边有白鬼，要往老楼子走。”在一丁的帮助下才得以安全脱险。一丁还多次装扮乞丐混入白区收集情报，为革命作出不小的贡献。 白乡团头目张辉光作恶多端，于1949年7月7日被田仔山武工队民兵包围活捉，7月9日被押往上饶区大埔背坪（今属饶洋镇）公开批斗，执行枪决之际，未开枪之前已被愤怒的民众用石头砸死了。解放后，一丁分了田地过上了民主自由的生活。 中共饶平县委杜式哲、詹前锋、余登仁、刘金丹、林逸响几位干部，亲眼目睹朱德和陈毅几位革命家处理事情的方法，从中领悟到利用宣传手段，团结群众，严惩首恶的革命真理。此后饶平的革命形势得到迅速发展。前仆后继直到胜利。
—————《茂芝会议 红色记忆》共有四十五篇，作者刘汤明独家授权在饶客网（和饶客网微信公众号）连载发表，著作权属刘汤明所有，其他任何单位和个人未经作者同意不得转载，尊重原创，剽窃可耻。作者刘汤明手机13829042887，欢迎学术交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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